摘要:央行,将成为头号男主角。
一、金融监管,男一号即将登场
最近,一件对中国金融领域会产生深远影响的事情将要发生:
据华尔街日报报道,知情人士透露,中国领导层将于7月14日举行一次拖延了很久的政策会议,讨论加强金融监管协调工作,为如何解决监管体系分散化这一问题奠定基调。
知情人士称,最终方案可能不会像一些官员和政府顾问主张的那样创设一个“超级监管部门”,将权力集中于央行,因为这将需要一些权力集团放弃手中的权力;相反,领导层可能采取力度没有那么激进的措施,比如在与其他监管机构协调方面,赋予中国央行更大的话语权。
以上这段话,简单来说就是:目前的分业监管体系不会改变,但央行在“一行三会”这四大监管机构中当中,将成为毫无争议的男一号。
二、秋去冬来,货币宽松一去不复返
今年以来,金融监管的强度之大,波及范围之广,上升到的高度之高,实为近年来极其罕见的。为什么监管突然这么狠?其实有着深刻的背景。
从2008年的金融危机爆发到现在,已经过去了近十年。在这近十年的时间里,全球金融市场经历过的最漫长事情就是宽松的货币政策。
从2008年底美国第一轮量化宽松开始,到2014年美联储结束QE3,美国一轮完整的货币宽松周期持续了长达六年之久。
而中国,从2008年底的4万亿刺激之后,除了2010-2011年的短暂加息之外,基本上一直采用了宽松的货币政策,直到今年上半年,在金融监管趋严、M2增速降到个位数之后,才在实际上摆脱了长期的货币宽松。
全世界各国在经历了几年货币宽松大潮之后发现,经济增长不仅仍然疲软,而且副作用越发明显。
以中国为例,货币宽松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近年来银行资产负债表规模疯狂扩张,各种表外业务规模猛增,资金在实体经济之外大搞“利滚利,钱生钱”的空转套利。
而前几年越来越过剩的产能,与天量信贷大爆发之后大量资金的疯狂投资也有着重要关系。
而在老百姓直观感受最强烈的房价上涨中,各种杠杆资金的疯狂涌入,则是涨价最直接的导火索。
可以说,过度宽松的货币政策,不仅没有让经济好转,反而带来了更加严重的经济问题。
经济周期的规律就是“繁荣——衰退——萧条——复苏”,中国之前经历的30年高速增长,很大程度上依靠的是大量年轻人口、廉价劳动力、高速城镇化等要素,当这些要素的效应不断减退之后,这就注定了中国之前动辄10%以上的高速增长一去不复返了。
所以,08年金融危机之后,我们原本应当顺势做好调整经济结构、出清过剩产能的工作,但是,由于习惯了之前的高速增长,害怕降低经济增速,所以才用了宽松的货币政策和积极的财政政策。
经济周期本来就有高有低,但当它被人为熨烫平整之后,代价就来了,之后我们看到的产能过剩,房价上涨,资金空转等等,很大程度上就是不断消耗宽松货币的产物。
然而,美联储于2015年底的加息率先打响了货币紧缩第一枪,这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全球的资金开始回流美国。中国作为全世界最大的新兴经济体,自然也受到了冲击,2016年人民币的贬值,就是最典型的例子。
截止到2017年6月,美国本轮加息已经进行了4次,随着美国利率的不断增高,全世界其他发达经济体为了防止资本外流,也纷纷表示要提高利率。
就在上周,欧洲央行、英国央行、加拿大央行都发出了不同程度的加息信号。
当西方国家的货币宽松政策一去不复返之后,中国为了防止资本外流,需要做的事情也很明显了,那就是跟随加息。
尽管中国央妈目前并没有宣布加息,但从银行间借贷市场利率飙升、货币基金收益上升的情况来看,国内已经在事实上加息了。
当货币走出宽松的温室之后,“去杠杆、去泡沫”所带来的冲击,让目前的楼市、股市和债市都已经感受到了秋去冬来的寒冷。
三、告别货币宽松,央行担纲监管大任
当货币政策由宽松回归到稳健和中性之后,之前的宽松货币带来的种种金融创新乱象、泡沫,以及低质量的增长,就成了当下要及时处理的问题。
以通道业务,这个近几年金融创新的典型业务为例,这就是明显的金融监管不协调的产物。
通道业务是银监会管的银行与证监会管的券商合作起来搞的业务,已经跨越了银监会或者证监会任意一个部门的监管,银行与资管如果再来个“跨区域”合作,就更能逃脱监管了。
比如,广东的银行在做通道业务的时候,不找广东本地的券商做资管产品,而是大老远跑到上海,找上海本地证券公司合作,发行资管产品。这样,本省的监管部门就更不方便监管。
充分利用监管的漏洞,大打擦边球;充分利用监管部门之间的沟通不畅,故意增大监管部门的监管难度,从而谋取利益。这几年来,相当多的银行、券商、信托就是这样做“通道业务”、这样大玩“监管套利”的。
回顾历史,2013年的“钱荒”,反映了央行与银监会在同业业务上存在的不协调;2015年的“股灾”,反映了证监会与银监会在银行理财资金数据分享上的不协调;2017年上半年的“股、债、期”大跌,反映了央行、证监会、银监会三大金融监管机构在整体宏观监管上的不协调。
7月14日这场即将举行的全国金融工作会议,协调金融监管成为了主要议题,这正是直指了目前金融监管最大的一个弊病:一行三会在各自为政下的缺乏配合。
尽管很多专家学者都建议成立一个“超级金融监管部门”,但由于从分业监管到混业监管实行的难度极大,因此在现有情况下,把金融尽管的权力统一到央行,树立央行为主要监管主体,让央行拥有更多的建议权、干涉权、信息获取权,会是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。
如果说之前的一行三会是战国七雄,互有合作也互有纷争,那么在此次全国金融监管会议之后,一行三会将会被央行这个新崛起的大秦帝国一统天下,从此,金融监管将开启“车同轨,书同文”的时代。
天下大势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。在赋予了央行更大的监管权力之后,加强金融监管的有效性和稳定性,既防止金融结构胡作非为,又防止监管过度伤害市场,会成为央行面临的艰巨挑战。
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。要实现金融市场的稳定,就必须深化金融监管改革。根基稳,大楼才稳;金融稳,经济才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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